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恐怖系列《Ninty90》王降   第十八章   文/王降著

 

「妳不該講故事。」吾卓開口,這話是針對橘子。  

「祂就快被你滅了。」她的表情呆滯,掙扎的撐起身子,試圖將眼神焦距,看是為了瞪人。  

吾卓臉上的不解相當明顯,「祂要吃了你們。」  

「不能用溫和一點的方式驅趕嗎?」橘子逼問著,聲音顫抖的相當厲害。  

「沒有那種方式,我不這樣對他,他也會這樣對我。」  

他的話字字刻在心上,在我遇見他以前,這就是他的生活準則。那時的他已經過著無情的日子很久,價值觀有些與眾不同,只是三年前的那個正直的眼神,讓我選擇帶領他走出那個充斥禁術的地方。 

雙方持續對話,態度之認真,幾乎沒有我們插話的餘地。然而我也沒有特意去聽,他會回答什麼我就是不用想也知道,剛認識時他也是這樣,有些事情只是個性使然,無需特別的理由。  

「我不知道,我的記憶裡只有那句『認命,然後活下去,做自己就好了』。」不知何時吾卓和橘子說到這來,他的眼神浮現死人沒有的堅定,「所以,我......」  

頓了一下,欲言又止。  

抬眼,「你想說什麼?」  

我記得,我記得那句話。  

「我曾經死過一次,不是真的死。還小的時候,母親就把我帶來這座山,叫我認命,然後活下去,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做自己。」記憶中,女孩看著我們,在夜晚說著自己的故事,「再之後,母親塞給我一點食物和一本圖畫書,讓我等待旅客帶我走。」  

所有人也看著她,淚水滑下,她在哭,帶著最美的笑容,「我喜歡聽故事,所以--」  

「為了我們說故事吧。」  

然後,離開這個地方!  

咬緊牙關,這就是我掌管的記憶?  

這時,他正看著我,眼神很是認真,「撕碎的靈體不會消失,只是不見,我一直在找不見的那塊記憶,找到了才能離開。」斷裂的記憶侵蝕著他,對於她曾經的話語無論我還是吾卓,抑或是三年前死去的人,都不曾遺忘。 

所有人都想要離開,為了那孩子。  

「我想離開。」他依然說著的同時,惡意開始騷動,譏笑對方的愚蠢。 

注意到寧偷看了我一眼,然後插話:「你要我們幫你找?」  

「對。」這話有些無助。  

「為什麼是我們?」  

「......會上來的人,不是運氣背了點,就是有什麼特殊原因,正常人不會上來。」他還是看著我,像是想起了什麼。  

看著他,我不想把手中的記憶交給他,至少不是現在,「你怎麼知道我們是特殊原因,而不是帶賽的那一群?」  

「基本上你們都不屬於正常人的那一群。」然後他以很慢的速度接近我,抓住我的手,一臉詭異。  

「這座山這麼大,我們要怎麼找?」嵐舉起短手,提出疑問。  

「不知道。」依舊拉著我的手把玩,順便扯扯袖子像是確認是不是人類做的布料。無言的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做著幼稚的舉動,默默的拿出一管煙來抽。天色暗了很多,快從黑白交錯轉變成完美的黑--惡意在等待的就是這樣的時機。 

盯著祂們,我想我們不該貿然行動。  

橘子和我有一樣的共識,基於地形選擇了露營。  

「我去找些樹枝生火。」  

「我陪妳去。」  

橘子和寧抓在一起像樹林走去,看起來頗是危險,吾卓大概也是這麼想,「不要走太遠,這樣我還能找到妳們。」  

天聽的力量發揮,兩人的靈魂顫動當做許諾。  

剩下的人就是我、嵐和吾卓。  

「我去找水吧?」眨著大眼,嵐試圖幫上忙。  

「現在這樣不要亂走的好。」我們還在迷路的狀態啊,大姊。  

不滿的鼓起臉,她神奇的抓到吾卓的手臂,然後指向一旁,「沒關係的,我有點水女體質......叫阿吾陪我就沒事了。」  

看著滿臉疑惑的吾卓,他剛才八成玩我的手玩的很爽,沒在聽她說話。重點是他的顏色隨著黑幕來臨漸深,我一點都不認為會沒事。  

不,也罷,我需要時間清醒。  

挖出所有人的水壺丟給嵐,和吾卓委託一些事項之後,便讓他們兩去找水來喝。  

待兩人走遠,身旁的男孩不解的看著我,「為什麼讓他跟著?」  

沒什麼原因,只是因為我認識他。  

「他遲早會因為『那個』殺死你們!」男孩晃到行李旁,不滿的坐下來,「他不記得你。」  

我也不記得他多少啊,我想我們都失去了一部分的記憶,或是自願遺忘、或是被迫遺忘。無論如何,我都沒有丟下他的理由,只要我記得他,只要他還沒魂飛魄散我就不會像三年前一樣......  

我承受不起。  

「騙子。」  

祂看著我,不知道為什麼哭了。  

無論是女人還是小孩都很難懂啊。  

閉起眼,兩道力道的腳步聲,嵐和吾卓回來了。 

「欸?阿寧和橘子還沒回來?」左看右看,嵐提出疑問。  

「嗯。」拿起手電筒,搶先吾卓一步走入黑暗查看她倆的蹤跡。  

※※※  

近處兩個女生的攀談聲傳來,走過去,那音調是橘子和寧沒錯。  

「......盪鞦韆......」  

欸?  

瞇起眼,看見我的她倆跑過來,「什麼盪鞦韆?」都幾歲了還想盪鞦韆啊。 

「就上次和月去大創那次阿,招牌晃得很誇張。」快速走營地後,寧邊說邊走到橘子身旁,放下木材,爾後起身拍掉沾在衣服上的沙土。  

拿出打火機,把木材烤得稍微乾一點才點火,營火升起。邊撿著比較大枝的木材,橘子邊接著話題:「掉下來會很糗吧。」  

「沒那麼重,很小隻的。」大概巴掌大吧,挺是可愛。  

「想聽故事就滾遠一點。」橘子突然開口。順著營火的光芒看向黑暗,祂們正在等待下一個故事,似乎是等到不耐煩了。於是橘子開啟了故事,「記得早上說過的貓眼嗎?我自己也曾遇過。」  

因為這個故事,超級沒膽的橘子拒絕再看貓眼。  

有一次,橘子被放在家裡自己顧家,橘爸上班去,橘媽帶著生病的橘妹看病。  

橘媽出門前叮嚀,如果有人按電鈴不可以直接開門,也先別讓人知道自己是一個人在家,確定來人安全後才能開門。  

這是家庭安全的基本常識,然而之後才是重頭戲。  

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,不知道多久之後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,年幼的橘子以為橘媽回來了,但還是搬了張椅子從貓眼往外看。  

外面站著一個女生,抱著小孩,正準備開門時,橘子想到,她媽是長髮,那女的是短髮,而且她妹沒有那麼小。  

重點是她不是按電鈴,而是敲我家的木門,通常人不會這樣敲別人家的大門。  

再度往外看,人影已經不見了。  

「我奔回客廳,把電視開到最大聲,直到老媽回來就潰堤了。」橘子說著,那樣子彷彿還心有餘悸。  

「如果是我會開門問需不需要幫忙。」  

「先生,那時我才小學,而且沒那種經驗啊!」她低吼。  

輕輕的笑著,這個故事太簡單了,不足以餵飽我,更別說上頭的黑暗以及吾卓。  

看著祂的靈魂顫抖,當年他們也是那樣嗎?  

讓我記起來吧。  

求你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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