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兒。輕語

恐怖系列《Ninty90》王降   第二十六章   文／王降著

之前見過的另一個橘子，以及嵐和寧，橘子身後模糊的那兩人，尚未定型的死劫。  

另一個橘子綻開最惡意的笑容，後頭的兩人亦是，黑色的寧卻在幾秒後消失形體，另一個嵐維持的較久，又過了一會兒才消散。這畢竟是她們第一次造訪，祂們還尚未有能力形成詛咒，但是這也代表一件事，如果這次沒有順利把事情處理完畢，她倆勢必還會再來一次，不是出於自願，而是其他外力，然後一切會就像這次，不斷的重蹈覆轍。  

越過身旁的橘子，作勢要衝過去，沒想到對方搶得先機，開啟了故事。  

某座營區，流傳著一個故事，至今仍人心惶惶，畏懼著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。  

有次，有位士官擔任執星班長，必須帶夜哨，傍晚交代學弟得在時間前準時叫他起床，便安心去睡覺，但這一睡，就是一覺到天亮。  

士官很生氣，跑去責問學弟為何沒有叫自己起床，學弟卻回答他，昨晚不但有叫他起床，還親眼看到他將兵帶去哨所。  

士官很生氣，認為是學弟在耍他，完全不能接受學弟的說法，憤怒地罵完後便走了。  

執星通常都是一周，當晚依舊得帶哨，士官便交代另一個學弟，一樣的事情卻再度發生。  

士官非常憤怒，仍舊氣沖沖地跑去責問學弟，得到的回答和先前的一模一樣，而且這次還有許多人作證，士官認為所有的人聯合起來整他，便打算當晚躲起來看看究竟是誰這麼白目，竟然敢耍他。  

夜哨時間到，事先藏起來的士官看到另一個士官帶著要上哨的衛兵經過，他立即衝出去抓住那個帶頭的士官，心想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欠揍的傢伙。  

沒想到等那士官一轉頭，竟看到一張自己的臉，一模一樣的臉，士官嚇了一大跳，但那個被他抓住的人卻對自己微笑了下，就在面前消失了。  

看到的人無不驚愕，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。  

不行，不能再說下去！抬起沈重的步伐，至少得在祂說出結局之前阻攔祂！  

注意到我的舉動，祂刻意的放慢說話的速度，像是在挑釁。步伐越來越沈重，無數隻黑色的小手抓住我，帶著嬉戲的笑，在我身上烙下傷痕。  

「那士官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，也沒有人敢再提這件事。」祂看著我背後的什麼笑了笑，「過了不久，士官提早退伍了，從此失去下落。」  

完美的言靈，完美的契機。  

「光看到另一個自己並不會死，若是同時運作著惡意的話，則命數必定。」一道自己在熟悉不過的聲音傳來，我不敢轉頭。哪怕祂就在我右側，「......怕什麼呢？我只是你的記憶，而非惡意，更非靈......都還不是。」  

祂說著，抓住分離過來看戲的惡意，撕裂的叫聲相當刺耳，「橘子她，從一開始就不對，所以會死，不是嗎？那麼，你在怕什麼？」 

「怕和三年前一樣？你又記得多少？」「我」冷笑，一隻手攀到眼前，蓋住我的視線，「是該，全盤的，想起來了。」  

※※※  

記憶的跑馬燈跑的飛快，等我回神，所有人還處在一片呆滯。看著橘子，相同的故事、相同的命運、不同的場景，皺起眉頭，這一次一定辦的到。  

一定，可以全身而退，因為我已經知道了－－這一切的起因。  

「剛剛那個......」回神的寧痴痴的開口，樣子有些驚訝。  

矮子嵐縮短脖子，看起來更矮了，「那個......是橘子嗎？」  

呵，不然呢？柚子嗎？  

橘子轉過身，困難地點點頭，那樣子要說多僵硬就有多僵硬，不知道是無法從震驚中回過神，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反應。我想大概是後者吧。  

「故事是什麼意思？」寧看著我，臉色不太好，看來她也聽出其中的含義了。  

「聽說看到自己的人會死。」簡略的回答當做應付。我撇頭，橘子沒有說話，就是咬緊下唇，眉頭皺得死緊，顏色更加黯淡，莫非她又想要當地陪？  

「只是無稽之談，橘子，妳不要太在意。」嵐安慰性的說著，她也明白其中的道理。  

「.......我也聽說過這種說法。」  

「不要想那麼多，可能是他們的惡作劇。」寧抬頭看向天空，我知道她什麼都沒看到，就只是順著常識看去。  

「也許這是個機會。」這時，橘子抬起頭，堅定的說。  

「想都別想。」很冷的吼著，這樣的聲音直達靈魂，可以給人無意識的震撼。  

「反正都看到了，能不把握機會嗎！」瞪著她，橘子吼的臉都紅了，相當焦急。但是只要任何拿命來賭的交易，我都不會接受。  

「想都別想！」望著天空，胃很痛，痛的不得了。暗中抹去汗水，一抹惡意躍躍欲試，往我撲來，「先聽個故事，他們給的。」  

閉起眼，不知道這是誰的故事。就這樣清晰的浮現在腦中。  

「有個女孩被綁架，自願被綁架，醒來時身處一間黑暗的空間。」  

她的朋友也被綁架了，她是來這裡救出對方的，可是這裡似乎太冷了，冷得很詭異。  

女孩拿出另一隻手機，那個年代有兩隻手機的人屬於極少數，所以沒被搜到，同時給了自己一線生機。  

可是......沒訊號？雖然警察依舊找得到，但沒訊號意味著自己被帶到深處或地底下。  

犯人沒有將她捆綁，也許是覺得，一個女生沒有半點殺傷力。  

女孩開始觀看四周，有種很詭異的感覺，但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。  

她把手機燈打著，不夠亮，但是也能慢慢看個大概，女孩被帶到了太平間。  

女孩開始番找，一一打開冰櫃，卻開始疑惑，為什麼任何櫃子都沒有人，或者該說屍體。  

脖子上突然傳來冰涼的觸感，耳邊有著不明顯的呼吸聲，背後貼著一個人，而那人正努力地把頭伸長過來。  

女孩吃力甩開背後的重量，想往外跑，但門被鎖著，窗戶也被堵著，根本無處可逃，忍著驚恐回頭一看，那個存在又不見了。  

然後門被踹開，警察來了，正當手電筒的燈光打亮，那女孩看見天花板上布滿密密麻麻的屍體，活的屍體。  

即便警察再有殺氣，也不敢靠近，女孩終於嚇昏了。  

醒來之後，她看到有個警察在病床旁，告訴她：「那是個養屍場，我們希望妳忘掉它。」  

這不是結束－－  

當晚，女人還在病房做休息，旁邊的窗戶，突如其來地貼著一個人，而病房在二十樓。  

這時候女孩才知道，自己仍身在養屍場之中。 

感受不斷穿梭體內的惡意，直到很久以後我才想起來，這是誰的故事。  

「......為什麼沒有直接演給我們看？他們不是很愛演。」橘子猛然的開口，激怒惡意。  

黑暗更加龐大的吞噬我們。  

有一個女孩生病住院了，平常父母都會來陪她，但某天晚上，下大雨，爸媽不方便出門，只好讓她一個人在病房。  

「乖乖睡覺喔，護士都在不用怕的。」爸爸媽媽這樣叮囑著。  

本來女孩還覺得沒什麼，可是越到晚上反倒越睡不著，外面擾人的打雷聲，使她更加深恐懼。  

於是女孩推著點滴架，決定到護理站和護士熬過夜晚。  

到了護理站，女孩告訴護士因為爸媽不在她睡不著，護士知道之後點點頭，跟女孩說：「沒關係，妳先回房間，我把東西弄完就去找妳。」  

女孩安心地回到房間，把所有的電燈都開著等護士。  

等了很久護士都沒有來，女孩又推著點滴架子出去看，走廊原本亮著的電燈突然熄了，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女孩十分驚恐，旋即又放下心來，認為只是停電，因為外頭還在打雷。  

本來想要回房間，卻發現後面是牆壁，女孩越來越害怕，明明後面是門的，怎麼變成牆壁？她驚恐地想。  

女孩很驚慌地到處奔跑，甚至直接拔掉點滴，最後她推開一扇門，衝進去，卻直直往下掉，當場摔死了。  

後來才知道，女孩當時看到的護士不是真的護士，那時發生連環大車禍，急診室相當缺人手，護理站裡沒有留任何護士，而死者名單裡頭還有一名護士。  

女孩回到的房間根本不是原本的房間，後來逃命地亂竄，推開的門不是門，而是窗戶，整條走廊只剩下點滴架和碎玻璃。 

「橘子，拜託妳說話經過大腦好不好！」寧有些哀怨地叫，在交易下，無鬼的能力也起不了作用了。  

真是糟糕。  

卻又糟糕的讓人興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