橘兒。輕語

恐怖系列《Ninty90》最終章   文／橘語著

「都死了，全部都死了…只剩我了…沒道理會只剩我…所以我上來了…」我喃喃自語著，精神瀕臨崩潰。 

「對，都死了，沒道理妳留下，妳也會死的，不久之後。」 

木然抬起頭，看著蹲在眼前，透著邪氣的自己，感覺她很陌生，遠遠的，我聽到王降怒吼：「全給老子滾！」 

我像被觸發般，抓狂地尖叫，「滾！」 

意識斷線，世界消失了。 

感覺自己已經死了，但是我在做夢，一個好長、好長的夢，然後又再次醒來，在二度上山之後。 

「小鬼！我真的要捏死妳！」外公中氣十足的聲音震耳欲聾。 

我痛苦地閉上眼，有點後悔醒來。 

「再裝死我就掐死妳！」外公再次怒吼。 

我趕緊睜開眼睛，可不想在逃過一劫之後，再度看見死神。 

「外公…」我討好地叫著，對一旁的外婆散發求助電波。 

「好了啦，不是她願意的，別再吼她了。」外婆接受到電波，趕緊救援。 

哼了聲，外公走出了病房。 

「外婆，其他人呢？」突然想到，從病床上彈了起來，卻痛得我重重摔了回去。 

要死了，感覺身體被撕裂之後，再被縫回去，無處不痛。 

「躺好！」外婆說著，然後幫我喬好姿勢，才回答我的問題。 

「別擔心，他們沒事，但還在南投。」外婆說。 

「那我在哪裡？」 

「高雄，妳根本沒離家，昏死在床上，已經五天了，差點嚇死我們。」外婆的語氣擔憂參雜著小小責怪。 

「蛤？」 

隔天馬上辦了出院，釐清很多事，讓我腦帶脹得很。 

※ ※ ※ 

站在病房門外，表情很複雜，心情也很複雜。 

如果說出真相會不會被當場殺掉？現在覺得人比鬼可怕阿…遲遲不敢開門進去面對，我只是一直站在門口。 

「妳的表情可以再豐富一點。」 

鬼魅的聲音…王降的聲音從背後響起，我驚恐轉過身，差點叫出聲。 

「你…」王降一身便服，手上抓著紙張，他大概也去辦出院了。 

「進去再說，寧她們都在裡面。」王降說完就走進病房。 

阿寧和嵐也是一身便服，看起來沒什麼事，「痾…妳們沒事吧？」 

「能坐在這裡跟妳說話，我想是沒事了。」阿寧聳聳肩。 

「橘子妳呢？還好嗎？」嵐問。 

聳聳肩，「能站在這裡說話，我想也沒事了。」 

這時護士走進來，大概是來趕人了，「走吧，邊走邊說。」王降說。 

出了醫院，我們到附近的7-11坐下來談話。 

「在說明之前，我想先知道我們是怎麼下山的？」我率先開口。 

「大概是被扛下來的。」王降說。 

看我滿臉不解，王降有點不耐煩地又解釋：「在我開外掛的時候，妳很沒屁用地昏死，然後真他媽的消失了，隨後我看到出口，也昏死了。」 

滿臉三條線，又不是我自願的…消失能怪我嗎！ 

「所以快說吧，從頭到尾。」 

點了點頭，我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。 

老爸的老朋友誤觸了無名山的界限，才會瞬間衰弱，甚至賠上性命，最後那我沒聽見的話，其實不是叔叔說的，是「他們」說的。 

「上來找我們。」所以我們上去了。 

本來都該被留下，但我竟逃過一劫，崩潰瞬間，力量竟爆了出來，救了自己，卻沒救到其他人。 

那時我們幾乎到達出山口了，只剩區區的一百多公尺而已。 

昏倒後我被巡邏警察發現，被帶了出來。 

「但是卻遺留著魄在那裡。」我嘲笑地說。 

「所以妳才會再次被引上去，連同我們。」王降說。 

「嗯。但我沒有上去，魂去了。」 

「什麼意思？妳會靈魂出鞘阿？」嵐問。 

「那是被噴出來的。」我一臉無奈。 

外公是廟公，從小常看見奇奇怪怪的事，能力不差。 

但事情發生後，他覺得我怪怪的，卻說不出個所以然，也看不出什麼，外公做了些預防動作，殊不知身體鎖住了，魂倒是噴出去了。 

「所以…我們一路上都跟妳的靈魂登山？」嵐顫抖地問。 

我點了點頭，嵐瞬間跳離我三步遠。 

「回來，她現在是人。」王降說，嵐這才坐回來。 

事情得到解答，儘管莫名其妙，總算還是結束了。 

思及此，我放鬆地笑了笑。 

「我還是很疑惑，最後一個記號妳是怎麼找到的？」王降說。 

「還記得很像蛋的那顆石頭嗎？其實那是個墓碑。」 

上山途中，我們撿到一隻松鼠，腿斷了，奄奄一息，我不知道究竟誰如此殘忍，那受傷部位看起來像是被硬生生扯下來的，殘忍至極。 

知道牠氣息不長了，捨不得拋下，帶著牠一路上山，還在路邊撿了那顆石頭畫上記號當作墓碑。 

後來逃跑時牠從包包上掉了下出來，就掉在那棵樹下，情急之下，我匆匆放下石頭，同時在樹上畫上最後一個記號。 

「其實那個記號是想提醒自己牠在那裡罷了。」我笑道。 

天暗了，我們走出7-11準備踏上真正的歸途，這時卻有一台失速的車子從眼前急駛而過，千鈞一髮之際，我跌坐在地上。 

「拜託妳走路看路阿！」阿寧叫。

 坐在地上，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三個人，我笑了，「我們來說鬼故事吧。」 

故事沒有結束，在鳴聲中上演的是「他們」的故事，補足了缺少的部分，我說完的剛好是第九十個。 

遊戲，正式開始… 

「做夢。」 

我轉過身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地上的自己，表情深沉得可以，再讓這樣說下去故事也別停了。 

[END]